作者:佚名       来源于:中国书画网

南宋的书法文化
   
         南宋时代从帝王到文士,均保持着极高的书法热情。这种书法热情是当时社会文化热情的集中表征之一。甚至可以说,南宋朝野对待书法文化的热情,在很多方面已经超越了北宋。

         南宋的书法文化,主要表现在以收藏与鉴赏为核心的书法活动与学术活动上。这其中,内府与士人的法书收藏与鉴赏、金石学与方舆学著作对历代石刻的研究与重视、历代法书与法帖的辑摹与翻刻、以《兰亭序》历代刻本为主要研究对象的‘’兰亭学”的形成,均是值得后世重视的几个方面。

         北宋末年的文物之厄,使原有宣和内府的法书名画散失殆尽,“诏访天下遗书”成为南宋“中兴”之初国家文化重建的要务之一,禁中馆阁着力搜集历代法书墨迹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端。“靖康之变”所造成的晋唐法书几近毁失之窘境,使原本就以“文物之治”为国是、历代帝王重视法书的赵宋传统受到极大挑战,因此南宋王朝在建都临安后就开始着力于法书的收集与整理。来源书法屋,书法屋中国书法学习网。与此同时,士大夫家族的收藏也不容忽视,相对于宜和内府庋藏散失严重而言,私家所藏却在仓皇南渡之余,珍护有加;榷场开边,散逸文物陆续有所露面,加之南宋晚期内府所藏陆续散出,南宋士人、权贵的书法收藏达到鼎盛之况。

        传世法书墨迹之不足,刻帖便得以风行于世。墨迹的散失,导致原本就已经受重视的刻帖、金石学等得到进一步的重视。这是时势之所趋,也是文化之所趋。南宋一朝,禁中刊刻与士人辑摹法帖之风大盛,至少在数量上也是北宋无法相比的。仅就丛帖而言,南宋之刻就超过六十种之多;单刻法帖无法胜数,特别是《兰亭序》的翻刻就更多了,曾经收藏百本之多的士人先后就有数家。因此,从法书的流传推广而言,南宋刻帖之功巨矣。有收藏必然有鉴赏,有鉴赏必然有研究,于是刻帖研究之学兴焉,曾宏父《石刻铺叙》、曹士冕《法帖谱系》等应世而出。

          金石学肇兴于北宋,欧阳修《集古录》是为大宗。南宋金石学兴盛不衰,以李清照整理赵明诚《金石录》为先导,薛尚功《历代钟鼎彝器款识法帖》和陈思《宝刻丛编》在“金”与“石”上各自蔚为大观。南宋方舆学受到文人修建亭阁、题咏名胜之风的影响,较之前代更为重视对各地名胜题刻的著录。来源书法屋,书法屋中国书法学习网。与专门的金石学著作不同,方舆学著作关于碑铭摩崖以及扁榜的著录,在环境与内容的记载上更为详细,王象之《舆地纪胜》、祝穆《方舆胜览》等是这方面的集大成之作。这些著作,对于历经沧桑而已湮灭的名人书迹的记载,也为后世的书法史研究提供了重要的史料。

         南宋“兰亭学”的形成,既与法书流传有关,也与金石学兴盛有关。南宋时代上至帝王将相、下至名士清流,在《兰亭序》真迹隐而临本行于世、临本少而刻本行天下、刻本杂而定武本贵于世的情况下,或鉴赏,或考订,或溯源,或辨伪,纷纷发表议论,桑世昌《兰亭考》和俞松《兰亭续考》集其大成。

南宋的书法文化(2)

        总之,南宋的书法文化表现出两大时代特征:一是加紧对前代书法资料的整理,二是重视当代遗存的著录。

          绍兴内府的法书收藏情况,起初并不十分理想。以所藏王羲之的作品为例,唐代贞观内府时期有三千六百纸;而在北宋宣和内府时期包括唐摹本在内也有二百四十三件;而到了南宋,赵构《翰墨志》记曰:“余自渡江,无复钟、王真迹。间有一二,以重赏得之,裱轴字法亦显然可验。”所以,到了淳祐二年(1242),李心传《兰亭续考序》载:“(王羲之)遗墨流传,无复苏、黄禁锢燔削之祸。历十二朝,自天子至于庶人,莫不爱重。所遭乃尔,绝艺果足以累人哉。然文皇(唐太宗)所储丈二之轴至三千六百纸,而更六百年,复古殿中所存才两行耳。今仙驭上宾五十六载,所存两行又不知安在。则右军真迹遂绝于世矣“。

         绍兴元年(1131),起居郎胡寅言:“今典章文物废坠无几,百司庶府不无阙者”。正是基于这样的情况,绍兴十三年十二月,诏两浙转运司建秘书省于临安天井巷之东,以故殿前司寨为之,开辟“右文殿”、“秘阁”、“石渠”及三馆四库,高宗御书“右文之殿”、“秘阁”二榜金字牌,命将作监米友仁书“道山堂”榜。并于此年六月迁新建秘书省于清河坊,从此,秘书省成为南宋内府收藏两宋历代帝王御书和历代名贤墨迹的主要场所。

        据王应麟记:“(绍兴)九年二月十二日诏绍兴府天章寺:‘祖宗御书,令守臣取进‘。先是,建炎四年巡幸江浙,御书凡五百五十卷轴悉留于越,至是诏取焉“。来源书法屋,书法屋中国书法学习网。这五百五十卷轴就是随赵构南渡的北宋历代帝王御书,但这些御书并不在《宣和书谱》的记载范围。到了南宋淳熙年间,内府(秘阁)所藏的数量增加到了“御札六百七轴,三十五册,五道”,增加的或许多是宋高宗御书。而宁宗朝嘉定年间,秘阁所藏御书,在原有的基础上又陆续进藏了“六百五十二轴,十一册,挂屏、扇面九十有九……续张守、孙拭上高宗皇帝御札二”,增加的又显然是高宗、孝宗、光宗以及宁宗的御札。至于以后的情况,文献记载阙如,情况不详。

        南宋内府所藏历代“名贤墨迹”情况,据陈骙记:淳熙年间秘阁所藏的数量是“一百二十六轴,一册”。而到了嘉定年间,在原来的基础上又增加了八十九轴,总计数量为二百一十五轴又一册,其具体名目据《南宋馆阁续录》所记如下:

          魏一轴:钟繇《议事表》一。
 
          晋十七轴:王羲之《十四日帖》一,《因缘等九帖》一,《二书帖》一,《数年帖》一,《四月帖》一,《送梨帖》一,《奉忆帖)一,《十月帖》一,《数有帖》一,《书至帖)一,《草书帖》三。王献之“三帖”一,《东山帖》一。王恬《简尺》一。永和元年《金刚经》一。

       齐一轴:萧子云《奏表》一。

        梁一轴:简文皇帝制《通元寺石像文》一。

南宋的书法文化(3)

        唐六十四轴:明皇《嘉宾敕》一,《赐李光敕》一,《批答李光表》一,(批答裴耀卿等奏状》一。肃宗《赐李光敕》一。萧瑀《岁旦诗》一。褚遂良《临王羲之黄庭经》一,《钩摹王羲之十七帖》一。欧阳询《简尺》一,《新序帖》一,《书度尚庾亮帖》一,《道失诗》一。狄仁杰《谢状》一。李白《二十日醉题诗》一,又《送贺八归越诗》一。胡英《乐府诗》一。李邕《简尺》二。颜真卿《序》一,《祭文草》一,《干禄字)一。李阳冰篆三。李商隐《月赋》一。张颠《草圣帖)一,《率意帖》一,《诸舍帖》一,又《王粲评诗》三。李德裕《启状》一。白居易《简尺》二,《与刘梦得帖》一。崔骥《回求字帖》一。李揆《连句》一。毕諴《启状》一。来源书法屋,书法屋中国书法学习网。柳公权《伯氏帖》一。曹刚中《投醪帖》一。王拾遗《草书千文》一。萧氏《示三儿生日诗》一。史惟则篆隶一。褚庭诲法书一,《颜氏家谱》一。孙思邈《粟米帖》一。吴彩鸾《切韵》一。贝灵该《游天竺寺诗》一。禅月大师《手帖》一。僧亚栖草圣三,又诗一。僧齐已《启状》一,《谢状》一。僧高闲草圣二,《草书退之送序》一。僧怀素《草书千文》二,《孝经》一,《自叙帖》一,《上定襄郡王帖》一。僧智永《真草千文》一。

         唐朝不知名者六十八轴、一册:《张九龄告》一,《颜濋告》二,《殷开山赠告》一,《朱巨川告》二,《颜允南告》一,《颜思鲁告》一,《杨美告》一,《桑如珪母王氏告)一,《张令晓守资州磐石县令告》一,《李丛告》一,《魏洽告》一,《严武告》一,《张彬告》一,《李绅拜相告》一,《许圉师告》一,《李能告》一,《张庭询告》一,《许浑告》一。钩摹王羲之《六帖》一、《十三帖》一、《乐毅论》二。钩摹王献之《洛神赋》一。《临王羲之忧怀帖》一,钩摹《兰亭》二。《书李郢七言诗》一。《元和名贤书文馆词林》一。《草圣千文》一。《唐韵》三,又一册。《琴手势谱序》一。《草书寄人诗》一。《草书洛神赋》一。《欲到帖》一。《释氏说》一。《文思博要)一。《节史》十八。《节汉史》二。《节史小楷》一。《晋阳秋》一。《清净经》一,又《草书清净经》一。《佛本行集经》一。《小字法华经》一。挂轴书《大中之寺》二。

         五代十四轴:南唐李后主书《诵经回向词》一,《发愿文》一,《诗词》一,《招贤诗》一。钱王《牒》一。杨凝式《二帖》一,又《四帖》一,《记崔处士诗)一。宋齐丘《延宾亭记》一。徐铉《送净公上人东游诗》一。徐知训《临王羲之帖》一。南唐沙门应之《千文》一。南唐人《临李阳冰小篆》一,《序洛诗稿》一。

         皇朝四十九轴:钟离景伯《兰亭》一。来源书法屋,书法屋中国书法学习网。蔡君谟《临怀素诗》一,《壓勒千文》一。米芾《游宝灵诗》一,《西山书院杂咏》一,《请谏公住持疏》一,《偈》一,《和张盘韵诗》一,《避署多景楼诗》一,《观雪涌金诗》一,又《观雪碧湘诗》一,《杂书诗文》三十八。

        以上作品的数量(包含其中著录的不知名者),已是不足北宋《宜和书谱》著录的历代法书目(含卷末所记载制、诏、告、牒等五十一件)凡一百九十八家一千二百二十八轴之数的五分之一。如果不计宣和时期的米芾作品四十六轴,就只有一百五十九轴又一册,已不足宣和内府的七分之一;而其中魏晋南北朝至隋唐五代的名家法书作品仅八十件,更只有《宣和书谱》所计的6.8%。进一步考察,上述南宋秘阁所藏的名贤墨迹,属于《宣和书谱》著录的作品,只有可怜的十九件而已。可见历代法书在“靖康之乱”中散失情况之严重。

        当然,以上南宋内府所藏帖目,反映的是淳熙至嘉定初期的馆阁所藏情况。还有一部分内府所藏的作品,比如在皇帝身边的作品没有记载。特别是早期绍兴内府所藏的部分法书作品,一是高宗退居德寿宫以后被他带出,一是可能被陆续赐出。笔者根据徐邦达《古书画过眼要录》、《古书画伪讹考辨》二书著录的北宋以前的作品作一统计,发现有四十余件作品钤有较为可靠的绍兴内府诸玺,其中仅见传为王献之所书《东山帖》和唐无名氏所书《朱巨川告身卷》这两件,既有绍兴内府印记,又见《南宋馆阁续录》著录。

南宋的书法文化(4)

         关于绍兴内府法书名画的收藏情形,周密《齐东野语》卷六“绍兴御府书画式”条的记载最为详细。兹将其中有关书法的部分,连录如下:

         思陵妙悟八法,留神古雅。当干戈俶扰之际,访求法书名画,不遗余力。清闲之燕,展玩摹拓不少怠。盖睿好之笃,不惮劳费,故四方争以奉上无虚日。来源书法屋,书法屋中国书法学习网。后又于榷场购北方遗失之物,故绍兴内府所藏,不减宣、政。惜乎鉴定诸人,如曹勋、宋贶、龙大渊、张俭、郑藻、平协、刘炎、黄冕、魏茂实、任源辈、人品不高,目力苦短,凡经前辈品题者,尽皆拆去。故今御府所藏,多无题识,其源委授受,岁月考订,邈不可求,为可恨耳!其装裱裁制,各有尺度,印识标题,俱有成式。余偶得其书,稍加考正,具列于后,嘉与好事者共之,庶亦可相像承平文物之盛焉。

       出等真迹法书,两汉、三国、二王、六朝、隋、唐君臣墨迹(并系御题签,各书“妙”字):用克丝作楼台锦裱,青绿簟文锦里,大姜牙云鸾白绫引首,高丽纸贉,出等白玉碾龙簪顶轴(或碾花),檀香木杆,钿匣盛。

       上、中、下等唐真迹(内中上等,并降付米友仁跋):用红霞云鸾锦裱,碧鸾绫里,白鸾绫引首,高丽纸贉,白玉轴(上等用簪顶,余用平等),檀香木杆。

         次等晋、唐真迹(并石刻晋、唐名帖):用紫鸾鹊锦裱,碧有统里,白鸾绫引首,蠲纸裱,次等白玉轴。

        引首后裱卷缝用“御府图书”印,引首上下缝用“绍兴”印。
    
        钩幕六朝真迹(并系米友仁跋):用青楼台锦裱,碧鸾绫里,白鸾绫引首,高丽纸贉,白玉轴。

        御府临书六朝、羲、献、唐人法帖并杂诗赋等(内长篇不用边道,衣古厚纸,不揭不背):用毯路锦,衲锦,柿红龟背锦,紫百花龙锦,皂鸾绫裱等,碧鸾绫里,白鸾绫引首,玉轴或玛瑙轴临时取旨。内赵世元钩摹者,亦用衲锦裱,蠲纸脾贉,玛瑙轴。并降付庄宗古、郑滋,令依真本纸色及印记对样装造,将元拆下旧题跋进呈拣用。

        五代、本朝臣下临帖真迹:用皂鸾绫裱,碧鸾绫里,白鸾绫引首,夹背蠲纸贉,玉轴或玛瑙轴。

        米芾临晋、唐杂书上等:用紫鸾鹊锦裱,紫駞尼里,楷光纸贉,次等簪顶玉轴。引首前后,用“内府图书”、“内殿书记”印,或有题跋,于缝上用“御府图籍”印,最后用“绍兴”印。并降付米友仁亲书审定,题于贉碑卷后。

        苏、黄、米芾、薛绍彭、蔡襄等杂诗、赋、书简真迹:用皂鸾绫裱,白鸾绫引首,夹背蠲纸贉,象牙轴。用“睿思东阁”印、内府图记。

        米芾书杂文、简牍:用皂鸾绫裱,碧鸾绫里,白鸾绫引首,蠲纸贉,象牙轴,用“内府书印”、“绍兴”印。并降付米友仁验定,令曹彦明同共编类等第,每十帖作一卷。来源书法屋,书法屋中国书法学习网。内杂帖作册子。

          赵世元钩摹下等诸杂法帖:用皂木锦裱,玛瑙轴或牙轴。前引首用“机暇清赏”印,缝用“内府书记”印,后用“绍兴”印。仍将原本拆下题跋,拣用。
            
            .......

        应书画面佥,并用真古经纸,随书画等第取旨。

       应六朝、隋、唐出等法书名画,并御临名帖、本朝名臣帖,并御书面佥。内中、下品,并降付书房,令裴禧书。

       应书画横卷、挂轴,并用杂色锦袋复帕,象牙牌子。
 
      应搜访到书法墨迹,降付书房。先令赵世元定验品第,进呈讫;次令庄宗古分拣,付曹勋、宋贶、张俭、龙大渊、郑藻、平协、黄冕、魏茂实、任源等覆定验讫,装褫。

     .......

南宋的书法文化(5)

        碑刻横卷定式:《定武兰亭》,阑道高七寸六分,每行阔八分,共二十八行。《乐毅论》,阑道高七寸五分,每行阔六分,共四十三行。《真草千文》,阑道高七寸二分,每行阔八分,共二百行。智永《归田赋》,阑道高七寸二分半,每行阔八分,共四十四行。献之《洛神赋》,阑道高八寸三分,每行阔六分,共九行。《枯木赋》,阑道高九寸九分。每行阔九分,共三十九行。

        应古厚纸,不许揭薄。若纸去其半,则损字精神,一如摹本矣。

         ........

        应搜访到法书,多系青阑道,绢衬背。唐名士多(于)阑道前后题跋,令庄宗古裁去上下阑道,拣高格者,随法书进呈,取旨拣用。依绍兴格式装褫。

        内府装褫分科引式格式:粘裁,摺界,装背,染古,集文,定验,图记。

        按唐《艺文志序》,载四库装轴之法,极其瑰致。《六典》载崇文馆有装演匠五人,即今背匠也。本朝秘府谓之装界,即此事,盖古今所尚云。

        由此可见,绍兴内府所藏法书墨迹被分为十个类型,其中凡是宣和内府旧藏之物,一人绍兴内府,均按要求被拆去原有“宣和装”的包首、引首、隔水、 贉纸以及本幅以外的印玺,由曹勋、庄宗古等依照绍兴内府格式重加装褫,这就是著名的“绍兴装”。绍兴内府所藏法书墨迹,很大一部分曾由米友仁审定题跋,另有一部分出等(最高等级)的作品则由宋高宗亲自题跋,如传世《曹娥诔辞》卷。至于高宗以后南宋内府陆续收藏的法书墨迹,是否遭到改变,情况不太清楚;而高宗以后的南宋帝王及后妃也间有题跋,但不常见。

       据徐邦达记,“所见宋徽宗鉴藏古法书标题,大都自以泥金书于月白色小绢签上,下钤双龙圆玺”,少数“则以墨书书于黄绢隔水上,顶钤双龙方玺,与题画卷同样格式”。来源书法屋,书法屋中国书法学习网。徐邦达还总结出了“宣和七玺”钤印的部位图,代表了宣和装的基本样;靖康之乱中流落北方而藏之金章宗内府的作品,则往往被加钤“秘府”(葫芦印)、“明昌”(长方形)、“明昌宝玩”、“御府宝绘”、“内殿珍玩”(此三印方形)、“群玉中秘”(长方形)等七玺。

        而根据上引周密所记,结合传世法书样貌,可知绍兴内府旧藏者经常钤盖的印玺主要如下。

          除上表之外,绍兴内府的鉴藏印记还有“机暇清赏”、“机暇清玩之印”、“内府书记”、“希世藏”等。

        (二)“暴书会”与南宋内府的法书鉴赏活动

        根据上引周密《齐东野语》卷六“绍兴御府书画式”条所记可知,南宋内府的法书鉴藏,最初主要由原为宣和旧人的曹勋、宋贶、龙大渊、张俭、郑藻、平协、刘炎、黄冕、魏茂实、任源辈来完成;赵世元也从事初步的鉴定,但主要从事钩摹古法帖;庄宗古、郑滋等人则主要负责装裱。后来,米友仁人侍清燕,开始负责鉴定与题跋,由曹彦明共同编类等第。

        而南宋内府的法书鉴赏活动,通常由帝王与朝廷大员、馆阁人员等一起参加,其主要活动形式就是“暴书会”(曝书会)。据陈骙《南宋馆阁录》卷六《故实》记:

         绍兴十三年七月,诏秘书省依麟台故事,每岁幕书会令临安府排办,侍从、台谏、正言以上及前馆职、贴职皆赴。每岁降钱三百贯付临安府排办,从知府王唤之请也。
 
          二十九年闰六月,诏岁赐钱一千贯,付本省自行排办,三省堂厨送钱二百贯并品味生料。前期,临安府差客将承受应办,长、贰具札请预坐官。是日,秘阁下设方桌,列御书、图画。东壁第一行古器,第二、第三行图画,第四行名贤墨迹;西壁亦如之。东南壁设祖宗御书,西南壁亦如之。御屏后设古器、琴、砚,道山堂并后轩、著庭皆设图画。开经史子集库、续搜访库,分吏人守视。早食五品,午会茶果,晚食七品。分送书籍《太平广记》、《春秋左氏传》各一部,秘阁、石渠碑二本,不至者亦送。两浙转运司计置碑石,刊预会者名衔。

        三十年,《玉堂宸翰》石刻成,翰林学士周麟之请即暴书会宣示,仍分赐预会官。诏从之。

南宋的书法文化(6)

         又据佚名《馆阁续录》卷六《故实》记:

        淳熙五年六月十九日,诏秘书省:暴书会久废,令今年举此故事,仍仰临安府排办。以九月二十三日会于道山堂,侍从、给舍、台谏、正言以上及馆职、前馆职、贴职、寄职赴坐者四十八人,铺设图画、古器、琴砚,如绍兴十三年之制,分送纸籍、香茶有差。三省、枢密院两厨各送思堂春酒三十瓶、折食钱一百千。来源书法屋,书法屋中国书法学习网。

        六年九月,诏自来年以后,暴书会并用七月七日。
 
         淳熙九年七月四日,尚书省劄子:“秘书丞蒋维周等劄子:‘契勘本省暴书会在近,未有长、贰主席。窃见同修国史郑尚书见系史院长官,又曾作秘书监,欲乞朝廷劄付郑尚书,是日主席。’右劄下郑尚书,从劄子内所乞事理施行。今劄付秘书省照会。”六日,尚书省劄子:“郑丙状:‘契勘秘书省暴书会年例,系监、少主席。今来虽时暂阙官,自有丞、郎、著、佐系秘书省官,合以次主席,难以创行新例,令史院官主席。所有前件指挥,在丙实不皇安,不敢遵守。伏乞特赐施行‘。有皆,今秘书丞主席"。

        十年七月三日,尚书省劄子:“秘书省申:‘契勘本省暴书会,依已降指挥,委临安府排办。今来新除太府卿兼知临安府韩彦质正系排办官,前来又系带秘阁修撰,所有今岁暴书会合与不合赴坐,候指挥‘。右勘会韩太卿,合行赴坐。劄付秘书省照一会:。六日,尚书省劄子:“秘书省申:‘契勘本省近准尚书省劄子,依已降指挥,今岁暴书会用七月七日。窃见目今阙雨,方此祈求精虎,恐非臣子燕会之时。乞赐敷奏,将今岁暴书会权与免坐。’七月六日,奉圣旨,依“。

          以上是《南宋馆阁录》和《馆阁续录》中记载的“暴书会”活动情形。“暴书会”是一种从唐代就有的内府晒书习俗。南宋的暴书会,发展成为一种隆重的内府雅集活动,通常委托临安府排办,由秘书省主要长官任主席,时间主要集中在七月份,朝廷侍从、给舍、台谏、正言以上及秘书省馆职、前馆职、贴职、寄职等预会,欣赏内府所藏古器、法书、名画,有资格参加者无论到会与否。还会得到图书、碑帖乃至香茶、美酒等赏赐。来源书法屋,书法屋中国书法学习网。

          由“暴书会”又衍生出另外一种书法活动,即“暴书会题名”。同样据《南宋馆阁录》和《馆阁续录》的记载,历年“暴书会题名”有:

         绍兴十六年七月、十七年七月、十八年七月、二十九年七月、三十年八月,已上在东廊拜阁待班所;绍兴十四年八月、十五年七月、二十六年九月、二十七年八月、二十八年八月,已上皆在西廊拜阁待班所。

           淳熙五年九月、六年九月、七年七月、八年七月,庆元二年七月,以上在东廊拜阁待班所;淳熙九年七月、十一年七月、十二年七月,绍熙元年七月、三年七月、四年七月,庆元四年七月、五年七月,开禧元年七月,以上在西廊拜阁待班所。

         综上所记,南宋时期在绍兴、淳熙、绍熙、庆元、开禧年间至少举行了二十七次“暴书会”活动,其中有题名刊石者凡二十四次,另外绍兴十三年和淳熙十三年、十四年的三次活动未见有暴书会题名刊石的记录。

          此外,南宋内府规模较大的法书鉴赏活动,还常见于皇帝“临幸”秘书省的时候。如,绍兴十四年(1144)七月,宋高宗应秘书少监游操之请,幸秘阁,“宣群臣观累朝御书御制、(晋唐)书画、(三代)古器等”。类似的情况,至少在孝宗朝淳熙五年(1178)九月也曾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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