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佚名 来源于:中国书画网
苏悼元:“书以古拙遒劲、圆润为上”
苏谆元(1901-1857年,清仁宗嘉庆六年至文宗咸丰七年),安徽桐城人,其《论书浅语》,虽是写给初学书者读的,主要是讲技法之理,但也提出了一些关于书法美学的见解,反映了他的书法美学思想。如该《论书浅语》中特别提出:
书以古拙、道劲、国润为上。然必先生巧,然后能拙;先能刚健,然后能道
润。少年书宜秀健,中军书宜苍老,老年书宜古拙。少时先学古拙,终必至于不
能书。
“古拙”并不从来都是人们的书法审美理想。书法艺术尚未成熟的历史阶段,书人何曾想到以“古拙”为美。可以说,上古时期创造了那些许多被今人视为美极的“古拙”效果的人,当时还不知书法艺术为何物,更想不到后来人会以他们的书契为不可企及的古拙,他们以当时可能利用的手段、技能将那些文字契刻上去,决不会想到后来人以“古拙”赞赏其美。然而令人确实从这种效果上感受到美,有向它们学习的强烈愿望。是不是让人仍像古人当时所能采用的物质条件、手段、方法,进行那种近乎原始的书契,或者以后人已能采取的书契条件而故意做作那种“古朴”呢?—断然不是。古人书契给今人的“古朴”感,终究是在古代那种文化氛围中,以古人的才智和能力创造的,是古人才智和能力的显现。时代人因厌时之妍媚而羡古朴。但这古朴却又是尽后来者的才智心力的创造,显示出后来者的修养与功力,它才有真正的审美意义与效果。所以苏悴元明确指出“先必生巧,然后能拙”。这就说明,他已看到时代以拙朴为美的本质。
而具有审美价值与意义的是对三个不同年龄段的书者提出的艺术风格讲求。
为什么对不同年龄段的书者在艺术追求上会有不同的要求呢?
这是因为不同年龄段的书人不仅有经验阅历、见识功力上的差异,而且生理、心态、精神修养上必然也存在差异,它们必然在艺术实践中反映出来。 一般说来,少年精力旺盛,有俊气,功力终有限,笔下必然显现出俊气足而心力不济的粗疏,所以在艺术效果上能有“俊秀”就是上成。中年时书力渐实,笔下稳健,便要力戒轻薄,寻求老辣了。到了老年,火气已退,人书俱老,返璞归真,便要寻向更有境界的古拙。—这不见得是艺术效果的规定,但可以看到苏氏的书法艺术理想和其尽量从学书者的实际情况出发提出的艺术期待。
苏氏还说:
书虽手中技艺,然为心画,观其书而其人之学行毕见,不可掩饰。故虽纸堆
笔家,逼似古人,而不读书则其气味不稚驯,不修行则其骨格不坚正,书虽工亦
不足贵也。学者临幕古人帖,已得其形模笔势,则可五之,帷肆力读书、修行,
虽不用功于书,而书自进。不然,专功临池,则书必难进,佳者不过为书工而
已。
他反复强调书法作品所显示出的气息,所体现出的主体精神的修养。
书法最要在气味,不在用呆功夫。如海岳功夫岂不深?而不免怒张气。东坡
功夫较海岳几少十之五六,而儒推之气盘然,书品则高矣。学书又须识见真,亦
不在用驻功夫。如松雪,功夫岂不深,奈识见不真不超,长篇累犊,只学古人
皮毛,而用笔不道劲,结构不严谨,多熟滑散漫时媚之病,不得古人神骨。思白
功夫较少于松雪,而识见真透,能取古人之长而去其短,用笔凝练,结构峭紧,
故虽数字单行,或背临偶仿,而能得古人神意,不必形模似也。
这两段话从不同层面反映出苏撑元的美学见识。
一、他把古人“书为心画”之说,进一步具体化:明确指出从一个人的书迹上可以看到其学识品行。作为书家,一方面要多读书,另一方面更要修行。否则,即使纸成堆、笔成家,其书逼似古人,也不可能有雅士的气味和坚正的骨格。
他认为字写到一定程度后,可以停下来认真读书。这时,字虽没有练,其实字还是会进步。这一点可谓经验之谈,是前人从未言及的。应该承认这样的事确实是有的。为什么有的人整天临池,而所书很难进步呢?这是因为人是在自己的审美修养、见识指导下写字的,是在自己的艺术追求中写字的。无论书者要求将字好的主观愿望多么强烈,对自己的期望多么高,如果审美见识、修养不能自觉地提高,是不可能仅靠下功夫而有书艺的提高的。审美见识、修养哪里来?只有通过多读书,积累了知识修养,陶冶了情性、领悟到艺术之为艺术的规律,心理上有了超俗的追求,才会取得实际的成就。这也就是说:书法之美,实际上就是以书法形式展示的书者的见识修养、精神境界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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